※一个科(玄)幻的AU。瞎姬霸写，中考完我就写正常的orz。
　　※杜柔催婚小分队(门牌号777410920)，了解一下？
　　 
　　 
　　 
　　 
　　[1] 
　　 
　　
　　 
　　吕泊远的视线刚越过阅览室门口，就看见杜少将手忙脚乱地把通讯频道切到工作频道，踩着点进入了全息会议室，自然是收获了周队和方前辈警告的眼神。 
　　 
　　“抱歉，绝对没有下次。”杜明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扭头又立刻恢复了轮回一贯的轻松作风，勾勾手示意吕泊远不要一直站在阅览室门口呆若木皆——楷，舰长周泽楷。 
　　 
　　“我就来拿本书，不坐了哈。”吕泊远摇摇头，从门口的书架上摸下上次特地放在那儿的纸质科幻小说，“诶对，江副说了，这次会议不需要我参加，主要是杜明你的事儿。” 
　　 
　　杜明听到最后几个字，深感大事不妙，连忙往身旁一瞥——整个全息会议室里只有周队江副和方明华三人，正用和善的眼神凝视着他。杜明就着吕泊远关门的声音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 
　　 
　　 
　　“报虚假信息上星舰？” 江波涛似笑非笑，用指关节敲敲桌面，“我可没见过你胆子这么大的人，杜明。不过你也挺厉害，伪造的信息很逼真，总部现在才查出来。” 
　　 
　　“总部查了太阳系所有的‘唐柔’，没有一个和你有关系。”方明华耸了耸肩，“如果你每天真的在聊天而非瞎看小说糊弄的话，说不定总部到现在也查不出来。”
　　 
　　到现在SAMSARA号星舰上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为什么在太阳系有家属或者恋人是登上星舰的不成文硬性规定，连最懂人心的江副都只能猜出个大概——毕竟总部那些家伙脑子里装的东西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当然，现在最紧要的是审清楚杜明在恋人那一栏填着的唐柔究竟是怎么回事。“坦白从宽。”周泽楷说。
　　 
　　“好的。”反正都上路了，你们也不能把我从星舰上扔下去吧？杜明这么想着，“我填的唐柔是根据科幻作家寒烟柔——就是吕泊远刚刚拿的那本书的作者——公开的个人信息杜撰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这么个人。” 
　　 
　　“老实交代。”周泽楷继续四字真言。 
　　 
　　“我说的都是真的。”杜明坦然道，“各位都正看着我的身体监测实时数据，并没有哪一项可以证明我说谎了吧。” 
　　 
　　“没错。”方明华眨眨眼关闭了杜明的实时数据，“但是在地球上的确是存在你所描述的那个唐柔的，并且她就是寒烟柔本人。”
　　 
　　杜明并没有再解释什么。但方明华瞧见他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呼吸和心率数据也不再稳定，便确定了杜明的确是不知道这事的。 他敲敲桌面示意杜明镇定些，随后便在会议室里共享了寒烟柔本人的资料与杜明所登记的唐柔资料，几乎一模一样——以事实为依据编造的谎言看上去确实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这件事情还没有传开，你还不会从飞船上被扔下去。”江波涛在杜明的冷颤中笑了笑，“唐柔的联系方式我给你发过去了，该怎么做，我想你明白的。” 
　　 
　　 
　　杜明在休眠舱里静悄悄地躺过了半个夜晚——星舰上本是没有所谓昼夜的，但太阳系公民特有的固执让他们仍然把休眠时间称作夜晚——窗外所有闪耀着的星星都让宇宙和太阳系的夜晚一样灯火通明。 
　　 
　　由脑电波控制的光屏上显示着太阳系时间，此刻唐柔那里应该也是黑夜，因此杜明犹豫再三后还是放弃了发送消息的想法。 
　　 
　　他到底还是好奇着的，无论是仰慕的作家的真实情况，还是深深牵挂着航路那端的人的感觉。
　　 
　　 
　　
　　【我还是缺乏经验，书里很多根据理论延伸出的事情都和实际情况不符，和你聊天真的很长知识。】 
　　 
　　【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如果以后有什么资料查不到的话都可以来问我的。】 
　　 
　　【嗯。边境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没有去过，想问问你们突破者在宇宙里行进那么久，感觉是比较期待穿越边境还是想家？】 
　　 
　　【当然想家了……恕我直言，星舰上的食物早都吃腻了，我想吃烧烤！想吃火锅！想吃垃圾食品！边境可没有这种东西！】
　　 
　　 
　　 
　　“笑什么呢~？”陈果忽然从身侧凑过来，唐柔下意识地动手关掉了聊天记录。两秒后她才意识到她完全可以在陈果看清之前打开文档，动手简直是欲盖弥彰。 
　　 
　　“是太阳系那边的人？”唐柔速度太快，陈果只大概看见那是个聊天窗口。 
　　 
　　唐柔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的，不过抱歉，具体的还不能对别人说。”
　　 
　　“好的。” 
　　 
　　陈果坐在了面对唐柔和她背后的落地窗的座位上。无论何时看到窗外的景色，陈果总会不禁在心中感叹宇宙恢弘大气的美丽，以及她诱人的神秘之处——他们所要为之发奉献出生命的、目前无人能在探索后生还的边境。 
　　 
　　唐柔只是默默地在聊天窗口翻着记录，一条消息也不发，似乎对阅览室内肉眼所及的所有东西都不感兴趣。陈果知道唐柔原是科幻小说作家，自然早已博览群书，甚至早在登舰之前就对星舰上的一切规章制度烂熟于心，当然不会在没需要的时候对它们感兴趣。但她一直很好奇这一切是为什么，包括唐柔本来可以在太阳系享受最高待遇过完一生，却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毅然选择了走向被看作烈士诞生地的边境。
　　 
　　陈果自顾自地摇摇头，觉得这已经不是她能够胡思乱想的领域了。
　　 
　　“哎，小唐，你有没有想念太阳系的美食啊……” 
　　 
　　“有点吧？”唐柔用不太确定的口吻回答，“有点想吃火锅。” 
　　 
　　“对对对！还有烧烤也很好吃啊！”陈果发觉自己过于激动，遂冷静片刻后继续，“其实我还挺想念垃圾食品的，星舰上的饮食也太健康了吧呜……” 
　　 
　　“怎么都想念垃圾食品啊。”唐柔轻笑出声。 
　　 
　　“什么，还有谁想念垃圾食品吗？” 陈果一拍桌子，几乎要跳起来。
　　 
　　她的问题一出口，唐柔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嗯……是方锐，他上次无意间提到的。” 
　　 
　　 
　　 
　　[2]
　　 
　　 
　　
　　“我呢，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孙翔把杜明堵在宿舍门口，在后者一脸的不知所措中拍拍胸脯，“所以能拜托你让寒烟柔给我留个签名版的《非守恆》实体书等我回去收藏吗！” 
　　 
　　“昨天吕泊远也这么问的，你俩什么毛病啊，现在8103年了还把我当代购！”杜明把孙翔推到一边儿，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我和她也不是很熟的！拜托我可没用。” 
　　 
　　“可……那可是寒烟柔啊！”孙翔咬咬牙，还是不想放弃，“那你俩熟了之后再帮我要也可以的！” 
　　 
　　杜明非常敷衍地念叨着好好好拍了拍孙翔的肩：“翔啊，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首次例行勘探的日子。” 
　　 
　　“啊！我忘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孙翔一顺手，在杜明肩上回了不轻不重的一掌，拍得杜明倒吸一口冷气。 
　　 
　　其实杜明和唐柔也不能算是不熟，只是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意拜托她的地步。也许……也许是不想让她觉得他烦，不想给唐柔留下坏印象。
　　 
　　在人类已能进行超光速航行和跃迁等的今天，到达边境也不过几个月的事。星舰在靠近边境的一光年处就要减速航行并定时进行勘探。 
　　 
　　杜明自然知道他作为一个顶着少将军衔、上头又没人罩的普通星舰驾驶员被选中成为新一批边境突破者的原因——无非就是大人物不敢去送死，只得拈几粒最无法控制或最无用的棋子做替死鬼罢了。每个被登上星舰的人，无论是否自愿，都早已被迫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杜明把勘探的日子记得清清楚楚，自然是早就做好了的。
　　 
　　等到孙翔慌里慌张地换好了轻便的短期宇航服之后，才发现其他人早已集结在舱门处等他一个。 
　　 
　　“哦对，孙翔记得不要随便捡碎石，万一捡到什么放射性大的回来就不妙了。”方明华固定氧气袋时也不忘叮嘱孙翔一下，不等孙翔气得跳脚就又开了口，“大家都注意安全，还有人在那边等着呢。” 
　　 
　　“是啊，有我妹妹和寒烟柔签名的《无限》，对吧杜明！”吕泊远不忘眨眨眼明示杜明，被杜明撇开头无视了。
　　 
　　“好了？出发。”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踩着周泽楷的刚落的话音，踏上了真正接近边境的第一步。 
　　 
　　 
　　
　　【今天出去勘探的时候遇上了一点也不想看它落在地球上的流星雨，为了我的沙雕队友不被爆头，我帮他挡了一下，现在……我左手暂时不能用了。】 
　　 
　　【真危险啊……隔空心疼。不过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几百年前的老梗？】
　　 
　　【哈哈哈哈哈竟然被看出来了啊！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发现边境并没有官方说的那么可怕，星舰都是会在突破者跨越之前返航的，在这里根本看不见什么边境处星舰的碎片，都是唬人的啦。】
　　 
　　【唔，就知道。官方应该是像这样说明一下过不去并不是它的责任，虽然确实不是，但隐瞒事实就不太好。】 
　　 
　　【是的呢……不过我有时候会想……】 
　　 
　　【会想什么？】
　　 
　　 
　　 
　　那天的对话到这里就断了，唐柔仍清楚地记得当时因担心而愈发急促的心跳。即使是现在，唐柔也更愿意相信是因为杜明那里信号不好，而不是其他不妙的原因。杜明是个很好的人，她不希望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甚至还有点希望他们能成为第一组成功越过边境、而非被“风暴”撕裂的人类。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清楚地知道事实和她所希望的总是背道而驰。 
　　 
　　“小唐，陈姐，如果能回去的话……”你们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方锐下半句没问出口，但唐柔懂他的意思。她关掉聊天窗口，摇摇头：“只有越过边境，我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 
　　 
　　“你是不是知道边境到底是什么？”陈果问。 
　　 
　　“怎么可能，叶修都不知道的，我只是大概能猜一点而已。”唐柔耸着肩笑了笑，“也许越过它就能改变这个宇宙呢。” 
　　 
　　“改变宇宙？”方锐挑着眉毛，上翘的尾音使得嘴角的弧度更显嘲讽。毕竟他们可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的渺小的人啊。
　　 
　　星舰比一般几百平米的房子大太多了，然而它在宇宙中也显得太小了，和人类所能达到的边境一样，被禁锢在了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蚂蚁巢穴里。而人类？人类一边高喊着“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一边不敢去接近所谓危险的边境，即使那里看起来真的同人类所涉足的星空一模一样。
　　 
　　那是发自内心的怯懦。好奇和胆怯让上级做出了与他们宣扬的价值观相违背的事情，比如扣住仅仅是违纪的方锐把他押上了星舰，强迫他送死；再比如用陈果父亲的命威胁本已超龄的陈果踏上星舰。 
　　 
　　比公厕还脏。
　　 
　　唐柔叹了口气，又想起杜明即使伪造信息也要加入突破者的理由，简单到令人怀疑，却又真实得令人敬佩：为了轮回年轻的后辈于念不被送上星舰白白送死，杜明尽管不愿送死，也还是自告奋勇去顶替了他的位置。
　　 
　　只是杜明总是在离她还有一步远的前方，他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唐柔后知后觉地没有发现，没有发现她原本也是期待着跨出那一步的。
　　 
　　“哦对小方啊，小罗最近发来一个感官控制程序……就是那种能让你在这儿吃个饭跟吃满汉全席一样的那种，还有垃圾食品味儿的。”陈果话没说完，就已经把程序给方锐共享了过去，“试试呗？” 
　　 
　　“啥？”方锐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陈果认为他会对垃圾食品感兴趣？难道是叶修那个狗der和苏沐橙聊天时编排他，苏沐橙又告诉了陈果？ 
　　 
　　叶修此刻肯定在打喷嚏。唐柔这么想着，默默收回了视线，假装这场乌龙与她毫无干系。
　　 
　　 
　　 
　　[3] 
　　 
　　 
　　 
　　“话说唐柔真人长什么样啊？” 
　　 
　　即使勘探回来后累得半死、也不忘就此话用力踹杜明一脚的吕泊远对此不太满意：“亏你和唐柔关系亲密呢，亲密个鸡掰，到现在连她的书都没仔细看过。” 
　　 
　　杜明瞟了一眼从旁边的孙翔，从他手里抽出一本《无限》，发现了夹在书里被当书签的腰封，才意识到唐柔的照片就在上面，还是高清的。
　　 
　　“咳。”杜明试图缓解尴尬，“这样……唐柔还没看过我的照片，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你以为人家稀罕看你呢！”孙翔愤愤地把书从杜明手里抢回来，“你们今天运动做了吗就躺这儿聊天儿了？”
　　 
　　“做了做了，至于恼羞成怒么翔儿~”吕泊远一脸坏笑，伸脚勾了勾孙翔的腿，被后者嫌弃地躲开了。夹在中间的杜明只好捏着偷偷顺走的腰封仔细打量唐柔的眼睛，一边邓布利多摇头，一边感叹还不够发达的科技为什么不允许传输图片和视频信号。 
　　 
　　“现在咱的照片随便搜一下就有了吧，谁能保证唐柔真的不会看呢？”方明华隔空慈爱地抚摸杜明，“不过咱小明隔这么远也能喜欢上她，看来唐柔真的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杜明抿着嘴没有反驳，看向方明华的眼中却满是控诉。 
　　 
　　“网恋毁一生啊小明，你可想清楚，别耽误人家唐柔妹子。”吴启翘着二郎腿，一副大佬坐姿。其他人没有多说，可杜明知道他们想的大抵也是如此——他自己也有考虑过。
　　 
　　如今网恋的各位大抵都是这样的，短时间内被对方“表现”出来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从而渐渐萌生了喜欢的心情。但他这种官方调配下的远程恋爱又怎么可能给人伪装的机会？眼见的一言一句皆为实。她是真的，是值得托付真心的。 
　　 
　　“放心啦，这种问题我还是想过的，只要她不喜欢我就好了。”杜明笑着摇摇头，“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毕竟这是有来无回的征途，不管成功与否，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边境终结。 
　　 
　　几乎所有人都把边境看做刑场，可杜明没有。
　　 
　　 
　　【边境就快到了啊。再过几天就该成为真正的“突破者”了，你说边境另一边会是什么样的呢？】
　　 
　　【要到了呢，恭喜。但是我也只看过上个舰队的方世镜前辈拼死寄出的录影，不知道边境是什么样的。也许它真的是无法突破的边境，也许它是未来的具象化，也许越过它就可以进入更高维度，也许它是另一个世界线，谁知道呢？】 
　　 
　　【我倒是有别的想法……你玩过游戏吧？玩过的话就会知道，有一些游戏继续开发新的地图时，你在原有的地图上可以看见新区，但没办法进去。如果我们的宇宙也是游戏的原有地图的话，也许我们是NPC，或者被操控的角色？当然这只是胡乱想想罢了，也许我们的宇宙不过是个世界观完整的虚拟世界或者梦，突破边境就可以从外部改变它owo？】 
　　 
　　【嗯，颜文字很可爱……不，我是说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而且真的有可能。如果你成功突破的话，别忘了留下线索哦？】 
　　 
　　【当然会的！希望我们能面对面地相遇一回。】 
　　 
　　 
　　 
　　方世镜留下的最后的录像，唐柔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对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他在突破之前私自用无人机给妻子和女儿寄去了一块手指大的边境的金属碎块，而视频中是方世镜用肉眼所看见的、边境外的景象，是他的妻子用金属碎块给女儿做成了吊坠，以期望父亲永远在她身边，下一幕却是他的妻子和女儿由于宇宙飞船事故死亡。 
　　 
　　但事实上，方太太后来确实因为事故去世了，小方姑娘却幸运地在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被搜救队及时救起，只因为那个吊坠为她挡住了一根差点刺入肺部的钢筋。 
　　 
　　她知道这碎片一定有非同寻常的力量，否则杜明也不会像方世镜一样给她寄来了一块巴掌大的碎块，她也不会就这样安全地登上星舰。 
　　 
　　唐柔不知道杜明有没有成功。因此这不是他所留下的线索，而仅仅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帮助。 
　　 
　　如今勘探工作已经可以让人工智能完成，但突破者还是要下星舰适应适应环境。唐柔不必把日期记得清清楚楚，只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外边溜达一圈即可。
　　 
　　今天她第一次亲自踏入离边境如此之近的太空。 
　　 
　　星舰所向的方向便是边境的所在，放眼望去不过是一片静谧的星空，恒星似乎在远处熠熠生辉，与别的地方并无不同。但那的的确确是数十条生命消失的地方。
　　 
　　苏沐橙注意到了唐柔一直在原处望着边境的方向，于是借推进器的力飞到了她身边：“我们会过去的。” 
　　 
　　电磁波短程通讯传来的声音把唐柔又从边境扯回了短期宇航服里。她笑了笑：“我相信。我只是在想，上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过去了没有。” 
　　 
　　“我不知道，但托他们的福，我们一定会成功。”
　　
　　苏沐橙和叶修是知道陈果所不知道的唐柔的秘密，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的。
　　 
　　 
　　 
　　[4] 
　　 
　　 
　　 
　　杜明在该越过边境的那天给唐柔发了消息。唐柔大概是不在，直到他该离开星舰都没有回复。
　　 
　　希望她能看见。杜明叹了口气。他偷偷把那个腰封上唐柔的照片裁了下来，放在了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此刻它正随着他的心脏一起跃动。 
　　 
　　杜明的手不舍地在他前几天偷偷凿过的悬浮金属块上方掠过，脚下却没有犹豫地紧跟着队伍。星舰就在他们身后悬停着，但没有人转身，甚至没有人回头看它一眼。星舰只是默默开着探照灯和摄像功能，注视着突破者们的身影逐个淹没在稠如浓墨的深空之中，又有几个身影再次与边境那端如镜像般的星星一同出现。 
　　 
　　但“风暴”并没有因为周泽楷比较帅而眷顾他们，它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从四面八方压来、又向四面八方撕扯开。可以看见的身影蜷着身子努力前行，而“风暴”并未减弱半分，只是撕裂、撕裂，直到身影散作红云弥漫又消失不见。 
　　 
　　只是重蹈覆辙而已。 
　　
　　 
　　杜明睁开眼时，眼前只是一片亮眼的空白，他的身上如刀割般痛，但衣服却没有丝毫破损。杜明四处环顾，这片空白只是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没有路也没有尽头。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只能忍着痛、低头确认自己在沿着一条直线前行。 
　　 
　　总会走到头的。杜明张了张嘴想对自己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总会走到头的。” 
　　 
　　突如其来的清亮女声让杜明又开始四顾。也许这是临死前的梦境？他想。 
　　 
　　但他在来路看见唐柔款款走来，她又重复了一遍杜明的话：“总会走到头的。” 
　　 
　　唐柔微笑着转过身，又忽然换上了一身短期宇航服，矫健地从星舰的外置台阶上跃出……杜明急切地跑过去想抓住她的手，却只握住了星星点点金黄色的光芒。 
　　 
　　他想要大喊，却喊不出声。杜明所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静……宇航服的摄像头上记录了这一切，杜明颤抖着手，让偷带出来的无人机接收视频文件、让它回到星舰上去、让它把视频带回给唐柔。
　　 
　　无人机越过绞杀过后便不再动作的暴风带，越过边境，消失在杜明目所能及的地方。 
　　 
　　拜托了。 
　　 
　　再见。
　　 
　　 
　　 
　　【这是最后的消息了，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就把我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好了。如果我在边境之外看到了什么，我会尽力把录像交给你，可以和叶将军一起研究；我给你寄去了边境的金属碎块，就是方世镜的视频里那种，希望对你有帮助。我希望你不要来，但你一定会踏上星舰。我不知道突破之后会如何，但是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我想……我想……我可不可以见你一面？】 
　　 
　　 
　　 
　　唐柔早早就收到了消息，但还是迟了一步。她想回复【可以】【好的】【我很乐意】，但是杜明那边显然连“如果”都没有发生。 
　　 
　　唐柔关掉了消息，准备从公园回到公寓去。但视频和金属碎块来得十分不合时宜，直到总部删减过的视频发布之后才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去找叶修！”唐柔低声命令，眼见群众雪亮的目光已经褪去她衣帽的伪装，只好先行逃离公共场合。无人机显然也知道叶修的鼎鼎大名——事实上，叶修早在星舰出发之前就黑掉了所有无人机的权限。 
　　 
　　叶修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窗外的晚风中会飞进来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唐柔到达公寓后就拜托苏沐橙锁了门窗。 
　　 
　　“这是他……留下的。”唐柔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叶修常坐的位子上喘着气说明情况。叶修本想说句“你小男朋友啊”打个趣，但见苏沐橙凌厉的眼刀，只好作罢。 
　　 
　　视频不长，叶修看罢挑挑眉毛：“看来我要陪我的学生去一趟边境了，毕竟她是能改变一切的人。”
　　 
　　 
　　 
　　 
　　越过边境其实并不算难。唐柔想，尤其是在叶修推了自己一把之后——。 
　　 
　　唐柔握紧了夹在手套和手之间的金属块，替身后的人扫开了所有无形的风，然后风停了。 
　　 
　　而后——边境消解，宇宙融化。唐柔清楚地看见在空间中流淌的线状物体，那是时间。 
　　 
　　 
　　 
　　[5]
　　 
　　 
　　 
　　“新宇宙的诞生是被称为‘时间重组者’的兴欣舰队的功劳，或者说也不能少了轮回的一份力，如果没有他们，兴欣也只是下一队风中亡魂而已。 
　　 
　　“如果你想问，故事的女主角唐柔呢？她和杜明相见了吗？那么我会告诉你，这不是言情小说，所以没有人知道杜明的结局，也没有人知道唐柔所在的四维究竟是怎样的。 
　　 
　　“也许第一次对话就已经是他们的相遇了。你知道，世间一切都是遇见，珍惜遇见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去苦苦追求重逢。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想象一个杜明也去了四维和唐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HE结局。但要我说嘛，这就是薛定谔的结局咯……好了上学去吧，老师会给你们讲课本上的，我说的都是考试不考的野史。快去快去，快迟到了！” 
　　 
　　并没有认真听历史课、却认真听路边的陌生男子讲故事的初中生惊呼一声，立刻飞扑向不远处的军校门。 
　　 
　　叶修压了压帽檐，一边感叹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不爱学历史是不是该怪教材编写者，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电子烟，在烟雾中慢慢踱回了阴影中。
　　 
　　 
　　 
　　 
　　
　　END.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系列。